我推开厚重的隔音门时,室内骤然安静下来,大家的目光都投向我,以及身后的那个有着柔顺的黑发的少女。
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无奈的轻叹,都知道,该来的总会来。
此时我反而感觉释然了,开口说:
“我今天是回来道别的。”
一时无言
这时眼前一晃,我被一推,后背撞在录音棚的隔音墙上发出沉闷的低响。
上来就一个强势壁咚啊这家伙。
面前这个写作招摇读作欠揍艺名也二到不行的小黄毛是鼓手兼流氓范特西,然而此时他的声音愤怒而带哭腔,
“为什么要走!你不把我们当兄弟吗?还是说,这一点点挫折就让你打退堂鼓了吗?谁也没想抛下你啊浑蛋队长!”
我苦笑,说不出什么,只能轻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西西,别闹了。”一旁的银发青年开口。
这种时候果然还是主唱木木比较hold得住场面,希望接任队长后的他也能带领团队向前吧。
“你……真的打算走?即使觉得自己无法胜任主音,加一把节奏吉他也可以的……”他又转向我。
我没好气地揉揉他的头,他不满地噘嘴的样子实在如女生一般可爱,再配上精致的娃娃脸与有些秀气的银发,不愧是被队里唯一的女生称作真·看板娘的存在。
“你还想昭告天下说我是拖油瓶啊,大哥自己人给留点面子好不?”
我苦笑着,接着回头看看那位跟进来的少女,后者自打进门就略带拘谨地站在我身后,双手偷偷攥住衣角。我不由得有些抱歉,竟将今天真正的主角晾在一边。
我对大家摆摆手:“先说正事,这位是小十,我推荐的接班人,技术水平么,她弹首曲子你们自己掂量着吧。”
小十鞠了一躬,她并不属于那种神经大条的元气少女,反而带着点文学少女的清新和羞涩。
但这种轻微的拘束感又在她碰到琴的刹那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很熟练地背上吉他,调试了几根弦。
我不愿意亲口评价她的演奏技术,艺人的演奏是真剑决斗,亲眼见亲耳闻胜过千言。
硬要我评价的话,但求无愧于心,我只能用上“天才”二字。
不甘心,但事实如此。
搞艺术是真正的才能论,勤只能极小地补拙。
天才吃喝玩乐也能甩起早贪黑的庸人三条街。
天分只是灵性的点睛之笔,可少这一笔,韵味全无。
否则他人乘风破浪高歌猛进时你会发现自己越来越举步维艰,进退两难。
所以“回家再练三十年”是句嘲讽的话,因为越久差距反而越大。
我与小十,甚至与一般的主音吉他手比皆是如此,所谓玄不救非氪不改命手残别玩乐器乃世界真理。
此时乐响。
人要是能骤然张开双翼那是怎样的震撼与唯美。
电吉他就像小十的双翼,握上琴颈的一刻,仿佛宣告着进入她的领域,一下子气场一变。
根音响起,没有金属的跳脱清脆,而是如鼓点般有力,沉闷的爆破音冲击着心弦,让人禁不住随之俯仰。
瞬间将听众俘获的感染力,我不由得暗自赞叹。
踩下踏板,主旋律起
小十弹琴给人以波浪般的流畅感,恰到好处的音符如轻拂,而后递变为推送,再到澎湃浪潮的冲击
一层高过一层仿佛无尽,再下一刻似乎就要有触及天穹的压迫感裹挟着我们加入这盛宴,而当我们为之所动,随着节奏轻点脚尖时,又仿佛自己才是巨浪的驾驭者,并非随波逐流,更像登临绝顶,号令天下般畅快。
乐声暂歇,小十又深深鞠了一躬,她自己未尝不是沉浸其中,此刻脸颊上仍带着狂热余韵的红晕。
每个人都发出意犹未尽的轻叹。
木木像是想出口夸赞,又怕刺激到老大脆弱的小心灵,偷偷捂住了嘴,但目光里藏不住赞许。
是时候了吧,新人已经得到承认,我这老队长托个孤就该滚犊子了。
“那么今天起我退出The SeEd 乐队,队长和主音吉他由木木和小十接任没问题吧?”
我顿了顿,用尽量柔和的语气说:“不要怪我狠心,我亲手创的乐队,亲眼看着它成长起来,我对乐队的感情比你们都深,正因此才不能成为拖累,我不是离开了,只是暂时请个小假,去找真正属于我的东西罢了,找到了,我就会回来的。”
我看了看皱着眉头的木木、又开始抽泣的范特西、稍稍有些局促的小十和一直没说话的节奏吉他手Feng,“琳绮今天没来,你们帮我把话带到吧,我走了,你们……保重。”
我走出门,点上一根烟,猛吸一口,叹气中吐出烟圈
脚边有只猫在蹭我,厚实的皮毛感觉很舒服。
理累怎么跟出来了?我回头正看见Feng。
“这几年咱们都在一起,现在我们不在了,至少有它陪陪你。”Feng也点了一根烟,盯着我幽幽地说。
“真大方啊,团宠都随便送人的”我苦笑。
“很贵的不是吗?”Feng诡谲地一笑,“所以你一定要回来,带着它一起。”
stalker追寻社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想要变成鹰的鱼》、《拥有变性能力的我可以为所欲为》、《谁能来救救我》、《全球探秘:开局扮演死侍,》、《千反田的超高难度重生攻略》、《神不在王座的日子》、《Sign》、《彼岸樱落》、《我变成了自己的妹妹》、《药娘日记》、